中国投资者正积极推进对初创企业和风险资本基金的投资,部分原因是美国限制外国获得技术协议的努力含糊不清。
旨在限制外国人获取敏感技术的2018年美国法律的关键规则尚未确定,通常让投资者和企业家来决定哪些交易是允许的。对美国科技企业家而言,他们希望与中国建立联系。
技术投资者,企业家,律师以及现任和前任政府官员表示,尽管两国政治和贸易关系紧张,但两国之间的投资关系依然紧密。
中国投资者的资金来源以及投资者的动机差异很大,两者都很难分辨。
一位知情人士和公共文件显示,总部位于加州帕洛阿尔托的Hone Capital成立于2015年,其投资额约为2亿美元,来自中国科学技术和商贸投资管理集团(China Science and Merchants Investment Management Group),这是一家中国私募股权公司,简称为CSC Group,近两年前从一家中国证券交易所退市。
自该法律通过以来,Hone继续在美国投资,包括在人工智能初创公司中投资。知情人士说,去年,加拿大私募股权公司Whitehorse Liquidity Partners向Hone注资约5,000万美元。
创始人Veronica Wu表示,Hone两年多没有从中国获得资金。然而,知情人士说,Hone员工仍在向CSC Group报告,CSC Group最近向他们强调,长期战略是将美国科技公司带到中国。
上个月,有超过10,000人参加了在加州圣克拉拉举行的技术会议,该会议每年一次,主要是中美两国的技术人员和投资者聚会,被称为硅谷创新与创业论坛。演讲者包括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和美国国家实验室的科学家。
“华盛顿的某些人想使两个经济体脱钩。我们不同意。”中国驻旧金山副总领事任发强对听众说。
2018年的法律扩大了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的权力,以调查对关键技术公司的少数股权投资,外国投资者可以通过这些投资影响公司的商业决策。
该法律规定,某些从外国投资者筹集资金的初创公司必须将其交易报告给Cfius批准,并且Cfius应当做得更好,以嗅探未报告的外国投资者对敏感技术的投资。
律师事务所Cooley LLP的律师威廉•纽森(William Newsom)说,Cfius拥有广泛的权力,可以在交易完成后确定是否应限制该技术并解除交易,因此不报告外国投资可能具有风险。
法律促使了最初的撤军局面。研究公司荣鼎咨询(Rhodium Group)的数据显示,按美元计算,2019年上半年中国对美国的风险投资额比2018年下半年下降了约27%。
“我们最初看到投资者采取非常保守的态度,” Cfius的律师丶Dorsey&Whitney LLP律师事务所的拉里·沃德(Larry Ward)律师说。
但现任和前任政府官员表示,Cfius似乎没有足够的能力来监管风险投资行业。
沃德和其他律师说,政府还没有将哪些技术明确列为禁止外国人使用,因此一些初创公司和投资者认为不需要向Cfius申请。
总部位于加州帕洛阿尔托的Amino Capital表示,几年前它从中国东部的地方政府那里获得了资金。联合创始人Jun Wu说,该公司还在中国管理着一个风险基金,但并未根据Cfius的法律改变其美国投资策略。他说,政府逐步取消了对Amino的支持,但该公司仍主要得到中国投资者的支持。吴先生说,目前约有80%的资金来自寻求将资金转移到中国以外的中国企业的高管和所有者。
Amino的管理合伙人Larry Li说,该公司的合作伙伴是美国公民,任何投资者都无法访问该初创公司的私人信息,也不能代表该公司做出投资决定。
去年,Amino孵化并资助了Palo Alto公司DataBeyond项目,该公司提供有关时尚趋势的数据分析。Amino的一位合伙人短暂担任了其首席执行官。Palo Alto的新任首席执行官张晓曦(Xiaoxi Zhang)及其高级技术官王安德里安(Adrian Wang)说,虽然这种关系为Amino提供了比普通投资者更多的机会来访问和影响公司的业务战略和增长计划。他们说,他们的律师告诉他们,他们不必提醒Cfius。
美国国防官员和风险资本家表示,一些中国投资者正在选择不同的策略,包括隐瞒自己的身份。孵化网络安全初创企业的风险基金DataTribe的联合创始人Mike Janke说,在过去的一年半中,包括中国和俄罗斯在内的政府支持的投资者有六次通过层层幌子公司或子公司为他的基金提供资金。但在得知钱的来源后,他拒绝了这个提议。
其他中国投资者已经满足于只进行被动投资。
“从国家安全的角度来看,纯粹被动的投资本质上是低风险的,在大多数情况下应该受到欢迎,”阿伦·福克斯(Arent Fox)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戴维·汉克(David Hanke)说,他是Cfius法规的首席架构师,也为其资助者参议员John Cornyn工作。“我们不想切断真正良性的投资流。”
中国金融集团平安保险集团有限公司(Ping An Insurance Group Co.)今年八月开始通过其设立的风险基金在美国进行少数股权投资,其中包括以1500万美元的价格购买机器学习创业公司H20.ai不到5%的股份。H20.ai的首席执行官斯里·安巴蒂(Sri Ambati)说,他没有将平安的投资通知Cfius,因为它没有占据董事会席位,也看不到客户数据。该风险基金的发言人表示,它并未寻求对这些投资的控制权。
安巴蒂说,平安将成为H20.ai的客户,并帮助这家创业公司在中国获得更多客户。“这种合作是正确的,平安是进入中国门户的强大合作伙伴。”
一位知情人士说,总部位于北京的风险投资公司振富基金(ZhenFund)从美国撤出,部分原因是Cfius。但据《华尔街日报》审阅的推销公告显示,振富基金(ZhenFund)员工最近向潜在投资者推销了一支名为Olive Capital的美国新基金。知情人士说,Olive Capital将包括振富基金会创始人的资金,但振富基金会本身不会提供资金。推销人员说,Olive Capital将投资于美国科技公司,并帮助他们“接触中国”。
美国退休高级情报官员尼古拉斯·埃夫蒂米德斯(Nicholas Eftimiades)表示:“我们制定的政策并未有效地限制中国的技术野心。”